辦法，唯有焚香禱祝，期望你死得別那麽難看。”

“你……”我心中明白他是為我好，但胸腹間一股怒氣還是不受控制地膨脹起來，狠狠一拍桌子，道，“司徒先生，你少給老娘陰陽怪氣的，咱們相識許久，不算朋友也是熟人吧，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？別忘了，現在老娘也算是身負法力的人。你若是不怕死的，咱倆練練？”

他嗤笑一聲。撫了撫自己的頭發沒有作答，倒是緹月在旁邊輕輕拉了拉我的袖子，小心翼翼道：“姐姐，我師哥見多識廣，又一心替你著想。他是不會害你的，你相信他好不好？”

我扭頭瞥他一眼，哄孩子似的道：“你乖啊緹月，姐姐現在有些事情要和你師哥論個清楚。你躲遠一點，免得誤傷。”

緹月看起來很是不安，將手指送到嘴邊輕輕啃咬著。目光怯生生在我和司徒厲之間來回穿梭，看樣子，竟是怕到極點了。

“你……你們明明就是朋友，一起經過了那麽多事，還同心合力救醒了我，。怎麽湊到一處，不是吵就是鬧？”他苦惱地皺著眉，“有什麽事就不能好好商量麽？”

“瞧瞧，就連一個在床上昏迷了兩年的年輕男孩都比你有見識，唐雙喜。你癡長緹月四五歲，卻是光長肉不長腦子。羞也不羞？”司徒厲閑閑地玩弄自己的手指頭，細長的眼睛一飛，輕飄飄地睨了我一眼。

我死死握住桌角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阻止了自己跳起來喝罵他的沖動。

說真的，最近我確實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。在離開錦城來到空璧山之前，我曾在心裏對自己千叮萬囑，一定要收起烈火一般的性格，越低調，越安全。可是，這幾天以來，我的脾氣似乎反而見長，一點點小事，也能立即令得我怒火狂熾，跟點了炮仗似的，哪怕是面對樂平，也動輒大呼小叫，簡直無法控制。

眼下司徒厲可是在幫我分析事態啊，我跟他發哪門子的瘋？

我勉強壓抑住想要發飆的沖動，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，看向對面那個男人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道：“好，我暫且不跟你計較，你倒是說說看，餘老太究竟有哪裏不對勁了？”

他微微一笑：“這次，詭毒人上門發難，前因後果，我已經從你嘴裏了解得七七八八。有一件事，我覺得非常奇怪。餘琇蓮說，那詭毒人在陰司身居高位，尋常小鬼根本不可能聽聞她的名號，是個隱世的絕頂高手，對不對？”

“是啊！”我點點頭。”既如此，餘老太又怎麽會對她如此了解，單憑毒蘑菇上餵的番木鱉毒，就知道一切是詭毒人所為？”

我沖他翻了個白眼：“拜托你，還說我沒腦子，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嗎？餘老太都七老八十了，走的路比你我過的橋還多，她的人生經歷肯定很豐富，曾經和詭毒人打過照面交過手，也不是什麽很新奇的事吧？”

“哼，好看的小說:！”司徒厲輕鄙地搖搖頭，“所以我說，你的腦袋就是個擺設。方才你說，那詭毒人明明可以一招取你性命，卻在千鈞一發之際收了手，那個時候，她說什麽來著？”

我撓著額頭回想片刻：“她說，我對樂平以死相護，讓她突然沒興趣跟我玩兒了，還說自己許多年沒來人間行走，世道也沒怎麽改變嘛！還有什麽……”

“停！這就夠了。”司徒厲笑瞇瞇地看向我的臉，“還需要我說得更清楚一點嗎？詭毒人親口對你說，她已經許多年沒來人世了，那麽，餘琇蓮又怎麽會知道她？”

這的確是一個疑點，但僅以此來作論據，未免太武斷了點。我道：“我剛才說過了，餘老太年齡那麽大，你就不許她很久很久……很久以前曾經和那什麽詭毒人見過面交過手？”

“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，但你想想，陰司裏第一個派來捉拿樂平的高手，就正好是餘琇蓮曾經的對手，這偶然性會不會太大了一點？時隔多年，她只輕輕一嗅，就能分辨出毒藥的類型和擁有人，她那嗅覺，簡直比狗鼻子還要靈敏啊！”司徒厲一邊說，一邊用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。

我想說話，卻被他打斷了：“你先別著急，還有另一件事，我還沒有說出來。”

“還有什麽？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？”我瞪了他一眼。

“唐雙喜，把你的手給我。”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起來，攤開手掌，徑直伸了過來。

這一下，別說我了，就連緹月也吃了一嚇，猛地擡起頭：“師哥，你……你該不會是……”

我就說嘛。不是我多心對不對？他突然來這麽一下，實在太容易引人誤會了！

我抱著胳膊朝後縮了縮。往左右張望一番，苦著臉道：“這不太好吧？樂平現在已經回到我身邊，再怎麽說，我也是個有主兒的姑娘家，雖然性子豪爽，好看的小說:。也不是你想碰就碰得的，拉拉扯扯多難看！”

“還要我說多少次，我對你這個層次的女人，絲毫提不起一點興趣。你只管把手拿來就是！”他不由分說搶過我的左手，盯著那顆金珠仔仔細細看個不休，忽又用右手的兩根手指撐開我的眼瞼。朝裏面瞧了一回。

“唐雙喜，這顆金珠是餘琇蓮給你的吧？”他問道。

我點了點頭：“是啊，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？早前我和沁薇初相識那會兒，有一天去買菜，在一條空蕩無人的老巷子裏。遇見了瞎眼的餘老太，她不由分說，非要把這顆金珠送給我，當時，我還以為她是個老騙子呢！”

他瞇了瞇眼睛：“這顆金珠你戴在你身上。時間一長，就會認你為主。無論你遇見什麽樣的惡鬼怨靈，它都能自動吸收他們的鬼氣和力量，一旦累積到頂點，便會爆發出非常強大的法力供你使用，並源源不絕。餘琇蓮是這樣跟你說的，對不對？唐雙喜你最近是不是覺得自己尤其心浮氣躁，很容易便勃然大怒，跟更年期似的？你知道嗎？現在你的眼睛裏，有一股子邪氣。”

我給他唬了一跳，忙問道：“什麽意思啊，你可別嚇我！”

“以你的智商，一時半會兒，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。”司徒厲扔開我的手，“這件事權且按下，一會兒待捧玉采藥歸來，我立即將藥湯熬好餵餘琇蓮服下，估摸著，等到了傍晚，她元氣就能恢覆大半，可以下床走動吃些東西了。你剛才不是留我吃飯嗎？等晚餐時，我會試她一試，只要她有一絲破綻，必不能逃過小爺法眼。至於你，你一句話也不許多說，看我眼色行事，明白了？”

不管怎麽說，餘琇蓮此番也是因為我才會受傷，我很不想這樣對待她，可是，司徒厲的這一番話，在我心裏留下了不小的疑慮，無論如何，也必須弄清楚才行。

我不再多說什麽，沈默著給司徒厲和緹月各又添了一杯茶。

捧玉很快就回來了，司徒厲在院裏的煤爐子上熬好了一鍋散發著濃烈酸苦味道的藥湯，送進房裏親手餵餘老太喝下了。

我整晚沒合眼，如今添了這樣心事，更是一分鐘也睡不著，樂平倒是直睡到下午才醒，乍從房間走出來看見司徒厲，也非常開心，兩個人站在原地聊了好半天，我蹲在旁邊用手揪著地上的雜草，心裏亂七八糟，不自覺地就在臉上表現了出來。

“唐雙喜，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七情上面？一點演技也沒有，淡定，淡定！”司徒厲瞟了我一眼，似笑非笑地道。

“怎麽了？是不是出了什麽事？”樂平看看他又看看我，最終走過來蹲在我身邊，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。

“沒事。”我稍稍偏了下頭，“你什麽都不用管，什麽也不用操心，事情交給我就行了，總之，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，一定不會讓你有事，你相信我，好嗎？”

他看著我的眼睛，輕輕嘆了口氣：“雙喜，不應該是這樣的，我……”

不等他把話說完，屋子裏捧玉突然“哇啦”發出一聲怪叫：“奶奶，奶奶你醒了！”

緊接著二寶跑了出來，胖大的身子直直擋在我跟前，將所有的光線遮了個嚴嚴實實。

“胖姐姐，我奶奶醒了！”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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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五話 試探

一聽得這話，我也顧不上跟二寶就稱呼的問題計較許多，一把將他搡開，快步奔進房間裏，司徒厲和樂平也隨後趕了上來，。

狹小的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中藥味，餘老太病怏怏地半倚在床頭，身後墊著一個枕頭，眼睛似閉不閉地喘著氣，看上去像是虛弱到了極點，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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